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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5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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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5 章

有南宮度在, 玲瓏的傷就不用太過擔心,段晚寧留下顧展懷在這裏周全,自己則帶著阮怡又急急往回趕。

雖然蔣蘭心主仆兩個在玉樓有自己的人暗中照顧, 但她到底還是不放心, 因此沒等玲瓏醒過來便回了東市。

主仆兩人在玉樓附近換好衣服,悄悄從後門上二曾, 卻在包房外瞧見玉樓掌櫃正帶著幾個人和陸白爭執什麽, 而陸白的身後竟就站著蔣蘭心。

“小姐,這是怎麽回事啊?”阮怡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,樓主出手竟然還能醒過來, 蔣蘭心如果不是當世絕頂的高手, 真是說不過去。

段晚寧搖搖頭:“她本已喝醉, 我沒用太多力氣。你去找點解酒藥,先去給萱兒喝。懂嗎?”

原來是這樣, 不僅心地善良,更是連說辭都想好了, 阮怡又恢覆了自家小姐的信仰,悄咪咪地去了萱兒所在的隔間。

段晚寧走上前, 聽到掌櫃還在不依不饒:“你們否認也沒有用,剛才就只有你們兩個在, 不是你們是誰?這花瓶是咱們東家花了大價錢收的,若是莫名其妙地就碎了, 我這飯碗也不用端了,今天你們必須陪!”

原來為了剛才那個花瓶,段晚寧低頭看了看地上的粉末, 怎麽也想不起花瓶之前的樣子。

“說了不是你不信,非要栽贓是吧?我們又有理由道理說謊呢?”陸白也被激起了火氣, “我不過從這裏路過,瞧見這位姑娘堪堪摔倒服了一把,怎麽你就認定我們把花瓶砸了的?”

掌櫃一擺手:“少說那些沒用的,我親眼看見你倆抱在一起往那邊倒,然後砰的一聲,再一看花瓶碎了一地。難道我做夢了?”

“我怎麽沒聽見砰的一聲?”陸白擰眉看了看腳下,這才想到重點,“我警告你,別胡說八道!”

掌櫃的冷笑一聲,意味深長地盯了蔣蘭心一眼:“事實如何,你我心知肚明。”

蔣蘭心又氣又羞,臉漲得通紅,眼淚就在眼眶裏轉圈,指著掌櫃的怒道:“你,你出言不遜,好大的膽子!”

“掌櫃的!”段晚寧走過去,擋在蔣蘭心前面道,“這花瓶是我不小心弄碎的,剛才就發現這是個不錯的東西,特意去取了趟錢好賠給你。你看看,這些夠不夠。”

她說著,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遞給掌櫃,掌櫃一看上面的數目,驚訝地擡頭看了她一眼,忙又去看銀票。

“這,你?”

“多了的就算做飯錢吧,不過掌櫃的,方才我都瞧見了。”段晚寧說著,轉身來到蔣蘭心跟前,“這位是鎮國公府蔣家的小姐,是你能胡亂編排,出言不遜的嗎?”

學到個新詞馬上用,段晚寧覺得自己很聰明。

蔣蘭心見到她,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,挺胸擡頭輕蔑地瞪著掌櫃。

“錢算什麽?一個花瓶再貴重能比得上我們公府裏一個擺件?”蔣蘭心有了底氣,說起話來氣勢也不一樣了,“可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。”

“掌櫃的,你看,事情都被你自己搞砸了。”段晚寧故作無奈。

掌櫃的還能說什麽?不到千兩的花瓶,段晚寧一出手就是一張萬兩銀票,他不知道段晚寧對銀錢沒什麽概念,只以為這兩位官家小姐是在以勢壓人。

可她們勢大,自己又的確沒辦法反駁,只能認栽。

這頭掌櫃的正使勁作揖道歉,另一邊蘇輕弦從包房裏出來。

南宮度被春意樓的人叫走,陸白又出來這麽久,他好奇發生了什麽事,雖然不想見人,可還是按捺不住出來看看。

“這是怎麽了?”蘇輕弦看見碎了一地的花瓶,問陸白,“打起來了?”

陸白“嘖嘖”兩聲:“你想得美,我可是讀書人,什麽打打殺殺的跟我可沒關系。”

段晚寧瞥了他一眼,益州街頭踩著八方步和自己拼命地也不知道是誰,這就讀書人了?

果然,蘇輕弦對此嗤之以鼻,翻了個白眼道:“你少說兩句沒用的倒還像個讀書人。到底怎麽回事?”

陸白簡單和他說了幾句,掌櫃的一見他是蘇輕弦的朋友,趕忙上前又是一番賠禮道歉。一再表示一整天又都在外面辦事,沒有瞧見是蘇二爺帶來的朋友。

“那你也不認得蔣大小姐,可真是奇怪了。”現在輪到陸白不依不饒。

“小人上個月才來玉樓接老掌櫃的班。”掌櫃的一邊說一邊抹了把額頭上的汗,今天見到那個花瓶碎了實在是急火攻心,沒想到碰上了硬茬,“京裏的貴人們還認不全呢,不過今天算是認識幾位爺和小姐了,往後再不會犯錯。”

見掌櫃的如此,他身後的原本氣勢洶洶的兩個夥計也低著頭不敢說話了。

“心姐姐,他也知道錯了,就算了吧。”段晚寧輕聲對蔣蘭心說,“你剛才喝醉了,現在有沒有不舒服?”

蔣蘭心搖搖頭,握著她的手問:“你去哪了?”

“我見你喝了好多酒,有點擔心,就叫阮兒去買些解酒藥。”段晚寧垂頭道,“可出來時太著急,一下碰倒了花瓶,就又去了一趟錢莊,取了些錢想賠給這裏的老板。誰知道路不熟繞了幾圈才找到玉樓,讓心姐姐擔心了。哦,心姐姐你沒事吧?”

蔣蘭心咧咧嘴:“剛才頭昏昏沈沈的,出門就險些栽倒,幸而這位陸公子扶了一把,否則真是沒法見人了。”

她說著,來到陸白跟前,盈盈一拜:“蘭心多謝陸公子搭救。”

“蔣小姐莫要客氣。”陸白虛扶一把,“叫我陸白就行了。”

蔣蘭心擡眼望著他笑了一下:“陸大哥也叫我名字吧,朋友都叫我心兒。”

蔣蘭心的眼睛又大又圓,陸白被她看得,心蕩了一下,嘴也險些不趕趟。

“心,心兒?”

“嗯!”蔣蘭心垂眸淺笑,臉上兩個淺淺的梨渦,甜得人發暈。

陸白張了張嘴,他覺得自己快不知道怎麽喘氣了。

蔣蘭心見他不說話,奇怪地擡起頭,正好對上陸白一臉傻呵呵地看自己,不由臉上一紅又低了頭。

“陸大哥若不嫌棄,改日心兒專程設宴款待,就當謝恩了。”

陸白也驚覺不妥,趕忙收回目光,一躬到地:“陸某實在不敢當。”

“就這麽說定了。”蔣蘭心忽然笑著說了一句,飛快地轉身拉著段晚寧往回走,一面走一面回頭道,“三日後花月樓,蘇二哥也來哦!”

回了包廂坐定,段晚寧猶豫著提起:“那個陸公子,你不會真的要請他吧?”

逍遙書院可是江湖門派,再怎麽入仕途,江湖人到底和勳貴世家不是一個世界的。蔣蘭心和陸白結交,說到底對她自己沒有一點好處。

“人家可是救了我誒。”蔣蘭心想到陸白臉上還有點泛紅,“這不是得感謝一下嘛。”

感謝也有的是法子,非要這樣請客吃飯嗎?

“到時候你也要一起啊。”蔣蘭心偏頭戳了她一下,“蘇二哥和陸公子,我和你,這樣誰也不吃虧。”

吃虧?

段晚寧一時沒明白,房門輕響,阮怡和萱兒進來了。

“小姐。”萱兒一臉愧疚地走過來,剛開口眼淚就流出來,“奴婢喝了一點酒就睡死過去,都是奴婢不好,叫小姐受委屈了。”

蔣蘭心一把攙住她不叫她跪:“我自己也喝多了,這不是沒事嗎?快別哭了,擦擦臉,乖了。”

見她們主仆倆都沒有起疑,阮怡松了一口氣,如釋重負地看向段晚寧,見她沒事人一樣繼續吃喝,不禁又是一陣感慨,果然小姐運籌帷幄,處變不驚,這樣的風度才是天下第一樓樓主的做派呢!

才又坐下說了會話,小二就敲門進來,帶著幾個人又給上了幾個菜,說是掌櫃的為表歉意,給兩位小姐填菜,權當賠罪。

蔣蘭心沒說什麽,萱兒做主打賞了小二,收下菜品叫他們出去了。

段晚寧看著一桌子滿滿當當的飯菜,問蔣蘭心怎麽辦。

蔣蘭心撇撇嘴:“還能怎麽辦,吃唄。反正我還沒吃飽,你們呢?”

阮怡笑道:“奴婢也還沒吃上幾口呢。”

“那就吃嘛!”蔣蘭心笑著拿起筷子,先夾了一筷子魚,“嗯,這個好吃誒!寧兒你快嘗嘗,酸酸甜甜的,真好吃!來,阮兒萱兒,你們也別去隔間了,就在這吃吧。”

松鼠魚在杭州不是什麽新鮮菜,段晚寧從小就經常吃到。她習慣南方清淡酸甜的口味已久,反倒是上都城的菜都做的偏鹹,她這段時間都還不太習慣。

四人也沒分什麽主次了,直接圍桌而坐吃了起來。

只是才吃了一會,又有人敲門。

萱兒去開門,竟是蘇輕弦的那個跟班叫小戳的。

“兩位小姐好,玉樓給咱們送了好些菜,公子說給小姐們送來嘗嘗。”

說著一擺手,他身後跟著的幾個人便端著食盒要往裏進。

“我們不用了。”蔣蘭心趕緊擺手,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一桌菜,“掌櫃的也送了我們好些菜,正是吃不完呢。”

小戳一看,可不是嘛,桌子上滿滿當當的,好幾個盤子疊著放才堪堪放下。

“那,咱們把食盒放在邊上,小姐們等會挑著吃。”小戳嘿嘿笑著,依舊叫人把食盒提進來,放到墻邊的櫃子上。

“蘇二哥可真是的。”蔣蘭心想了想,起身道,“我和你去,給他道個謝吧。”

小戳嚇了一跳,趕緊攔著:“那可別了,咱家爺今兒不方便。”

“怎麽回事?”蔣蘭心疑惑道,“剛才不是還見呢,怎麽不方便了?”想到今天蘇輕弦忽然奇奇怪怪地戴著個錐帽,忽然像明白了什麽似的,轉身拉起段晚寧道,“走,咱們去謝謝蘇二哥的盛情!”

小戳攔不住,趕緊要跑,卻被蔣蘭心一把揪住肩頭帶了回來。

“哪有主子還沒動,下人先走的道理?跟在我們後面!”

蘇輕弦他們的包間離得不遠,蔣蘭心到了門口連門都沒敲直接推門就進,一面還大喊:

“蘇二哥,我們來啦!”

包間裏叮當亂響,段晚寧進去一看,椅子倒了一把,桌子上也杯盤碗筷也亂成一團,一壺酒也灑了一桌一地。

再看房間裏那倆人,蘇輕弦倒是沒戴錐帽,只是背著身站在窗前不肯回頭,陸白倒是正經起身見禮,但是衣擺上一大片酒漬也很說明問題了。

蔣蘭心匆匆和陸白見禮後直奔蘇輕弦,拉著他胳膊讓他轉身:“蘇二哥,你在幹嘛呢?快點轉過來,讓我們看看你呀!”

“有什麽好看的!”蘇輕弦站在原地就是不轉身,“趕緊回去,我和陸白還有事情商量呢。”

蔣蘭心肯定不依,仗著他們從小認識不分親疏,直接推了他一把然後趁著他身體向後的當往裏一擠,成功擠進他和窗之間的縫隙。

蘇輕弦也是被她這動作弄得一驚,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,這樣也就把正臉都露出來了。

“哎呀!”蔣蘭心捂嘴叫,“蘇二哥你怎麽受傷了呀?是誰打的你呀?”

段晚寧擡頭看天,嘴賤就該挨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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